第十八章 我養了一隻貓
「說到考試……」秋妍問：「你們有期中考嗎？交換生是不用考的嗎？」
「要的，」阮安安昨晚才看了郵件，「我一門必修、一門選修。」
顧訣：「我只有必修。」
秋妍羡慕了下子課少的人，一旁的陳宋突然說：「不過我一直好奇……你們兩個大神課這麼少，每天上完課都去哪呢？」
「我？」阮安安想了想自己最近的行蹤，「我一般下課就回宿舍了。」
其實大多數時候是回家了，但她說過自己宿舍在研究生那邊，秋妍她們見不到她也很正常，所以隨便她怎麼說。
陳宋又問顧訣：「那顧神不住宿舍，下了課都去幹嘛啊？跟我們說說學神的生活？」
顧訣答得很迅速：「做家教，賺錢。」
還沒等陳宋發表自己的感慨，阮安安先愣住了，她「唰」一聲回過頭：「你不住宿舍？」
「顧神一直都沒住我們學校宿舍啊，」陳宋有些驚訝，「妳不知道？」
這種事情不是默認的嗎？他又沒說過他住哪，每次送她回宿舍之後走的方向是男生宿舍的方向……當然，那也可以是校門口方向。
阮安安感覺自己像是個完全不了解男朋友生活的不稱職的女朋友。
她小聲回答：「因為我沒問過……」
顧訣突然伸手過去，在桌子下面捉住她的手捏了捏，「那妳可以現在問。」
秋妍看不到他們的小動作，但突然意識到了什麼，立刻掰開身邊兩人的腦袋。三人一起轉過去，用背影表示不打擾情侶聊天。
阮安安立刻道：「那你為什麼不住宿舍啊？不喜歡跟別人住？」
顧訣正想點頭，下一秒，又聽到小姑娘很是惆悵地道：「租房子多貴呀……」
「……」
是啊，租房子多貴啊。
窮人的孩子早當家，手機螢幕都修不起，怎麼能因為「不喜歡跟別人住」這理由而這麼浪費，不住宿舍在青城租房子呢。
不能毀了人設。
再說，這個理由說出來了，還怎麼讓她跟他同居？
「不是不喜歡。」顧訣沉吟了一下子，改口：「我有點輕微潔癖，住宿舍人多，不太方便。」
「啊……」阮安安恍然大悟。
有潔癖的確會不太適應集體住宿生活。美人這麼美，有點什麼小癖好都是可以原諒的，更別提只是輕微潔癖。愛乾淨的美人誰不喜歡呢。
阮安安想到這，頓時又擔心起來：「那你房租貴嗎？一個月要多少錢啊？」
顧訣瞎說了個數：「一萬。」
「……」
這是家教的薪水全部都抵消了啊，阮安安頓時更心疼了。
其實不管從哪方面看，顧訣這人都特別像是那種從小優秀到大的天之驕子—要不是她知道內情的話。
孤身一人來學校就算了，還窮，沒辦法住宿舍，只好搬出去住，用的還是家教賺的錢。在學校裡這麼優秀，能打籃球能稱霸運動會還能玩轉博弈盃，這是什麼新時代大學生楷模啊。
阮安安心疼之餘，第一個冒出來的想法竟然是：要是能有正當理由跟他平攤房租就好了，那他每個月就可以省下一半的錢。
但好像……合租這個詞又哪裡怪怪的……
沉默良久，阮安安腦內靈光一閃，一下子反握他的手，因為心情激蕩，聲音也稍微大了點，「顧訣，你知道博弈盃第一名獎金好幾萬塊嗎？」
「噗……」這話說出口，顧訣還沒什麼反應，前面不小心聽到的陳宋先噴了。
「……」阮安安看著陳宋：「你幹嘛？對我這麼沒信心？」
「不是沒信心……」陳宋連忙回頭解釋，「你們在我們系肯定是最強的，但是我們學校還有研究生和博士生也參加的呢？還有大一、大二、大四呢，也沒跟他們比過啊？更別提國內還有好幾所跟C大齊名……」
陳宋苦著臉，「我能躺進前一百已經是死而無憾了，非常感謝兩位大佬，但我就是窮瘋了也不敢想第一名啊，你們是全村的希望，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啊！」
「……」這能有什麼壓力。
「你相信我，」阮安安沒回答陳宋，她直勾勾地盯著顧訣：「我們肯定能得第一，肯定能拿到獎金的。」
「……」顧訣看著她閃亮亮的大眼睛，莫名其妙地心裡發暖。
他笑了笑，伸手揉揉她的頭髮，說得比她還要有自信，簡直是勢在必得，「嗯，當然可以了。」
陳宋：「……」
看，一個一個做夢夢到飛出天窗了。
※ ※ ※
顧訣讓周晨初幫忙找房子之後，第二天就看好了。是現成的自帶家具的房子，麻雀雖小五臟俱全，不用再裝潢，就是家具風格他不喜歡，全都都要換掉。
這週特別忙，公司沒有天天去，一去只待半天。顧啟中親自打電話來問的時候，氣得快炸了：『小兔崽子！聽說最近總往家具店跑啊？你是要幹什麼？你要造反？而且我都聽說了，你看你買家具就買家具，你還專挑便宜的？這是故意氣我，跟我對著幹？』
顧訣：「……」
「爸，您先別激動，關於挑便宜的這個……」他頓了頓，「有點難解釋，我之後再說，但關於我買家具──」
『說！因為什麼！』
顧訣實話實說：「布置婚房。」
『……』
這四個字把顧董氣得差點暈厥，但遠在千里之外又揍不到顧訣，只好把家裡的顧銘罵了一頓，說上樑不正下樑歪，說完才發現這是連帶著把自己都罵進去了。
顧銘說自己的心靈受到了嚴重的創傷，需要弟弟帶他下副本。
顧訣一想，顧銘獨自一人在美國挨罵實在是挺慘，就一連陪著他下了好幾天。
週六晚上，吃完晚飯，顧訣照例登錄《六界》和語音軟體跟顧銘連線。
打著打著，顧銘想起來：『阿訣，我看今天是殷家那個千金的生日啊，爸好像說讓你去，你不準備去？』
「爸讓我去？」顧訣哼笑一聲，「我要是好說話，爸連他合作過一次的紙尿褲廠商家裡女兒生日都能讓我去……沒有說紙尿褲不好的意思。」
顧銘：『……』這倒是真的。
『你也的確不好說話……』顧銘過了一下子又說，『不過你實話告訴我，回國一直不在公共場合露面是為什麼？還是因為姑姑家那個……』
顧銘沒繼續往下說，顧訣內心也沒什麼波瀾，「這個只有一小部分……但她每次一見到我就跟瘋了一樣，你不是也知道？」他很中肯地道：「所以不露面才好，我最怕麻煩。」
『唉，你說說，從小到大也沒幾個圈裡的姑娘見過你，高中沒讀完就出國了，就這樣還鬧出這種事，嘖嘖嘖，』顧銘感慨：『都說藍顏禍水顧二少……』
「也別給她扣高帽子了，」顧訣打斷他：「我這次回來的重點明明是要脫單結婚啊。」
顧銘不說話了。
顧訣點擊自動施法，調了調耳麥為了讓顧銘聽得更清楚：「別瞎猜了，我回來主要還是為了我女朋友，最近公司事少，各項都穩定，我覺得我為家裡貢獻這麼多年青春，花個一年半載娶老婆不過分吧？」
顧銘不搭話。
「哥，你沒談過戀愛是真的不知道，有女朋友之後，遊戲算什麼，最想做的事就是天天跟她待在同一個空間裡，不說話都行，誰讓我女朋友……你聽到沒？給點反應？」
『……』我一點反應不給你都上樹了，給了還不得上天？
但顧銘畢竟是被帶著玩的那個，這個副本沒有顧訣他只能靠臉坦，有了顧訣就穩了，要順著他的心意來。
顧銘不情不願：『那你那寶貝女朋友現在幹嘛呢？』
「我女朋友？」顧訣一說到這個稱呼就忍不住翹起嘴角，回想起剛刷到的阮安安的貼文，說：「她啊……特別乖，這個時間，在宿舍讀書呢。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