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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劫眉(卷六)一桃之戰【完結篇】:武俠大戲《水龍吟》原著小說
NT$316
(折扣後)NT$4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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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藤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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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SBN2024/12/2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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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市時間2024-12-25
- 電子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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祈魂山最終決戰!
九心丸之局,關乎江湖,牽連國朝!
★《蓮花樓》「俠情天后」藤萍,暢銷武俠推理巨作──再掀武俠新浪潮!
★入選芒果TV 2025年大劇片單,武俠大戲《水龍吟》原著小說
★《長月燼明》羅雲熙、《一念關山》方逸倫、《蓮花樓》肖順堯 領銜主演
★作者親修增訂完全版,含作者創作後記。
江湖瘋傳:
唐儷辭才是風流店幕後主使,
他聚集江湖人士實則是為將眾人一網打盡,自己一統江湖!
一夕之間風雲突變,唐儷辭從正道魁首,變為人人追殺。
唐儷辭一路向少林寺行去,
當他入了少林寺,卻發現多位方丈被殺,少林寺藏經閣起火。
他闖入方丈普珠閉關之地,驚見普珠上師竟似走火入魔──
紅姑娘以瑯琊公主身分統領中原劍會眾人,
來到祈魂山,風流店據點飄零眉苑。
用計引開西方桃,暗中安排圍殺……
當風流店眾人看似被滅時,
祈魂山發出巨響,飄零眉苑出現異動!
這場江湖之局背後,有更大的籌謀……
第五十五章 有婢如此
青山蕭瑟水迢迢,欲見孤城逢碧蒿。
兩輛馬車帶著五個人北上嵩山,離開奎鎮之後,是一座一座連綿的山丘,春夏之時,山中有時濕冷,有時又是潮熱窒悶,唐儷辭不走官道,一路翻山越嶺,雖說是不繞遠路,但帶著諸多女眷,快也快不上太多。此時琅琊公主率眾出征飄零眉苑,江湖旌旗縱橫,士氣如虹,正在進發途中,與此同時,唐儷辭作為此次毒丸之事的主謀,公主雖未下誅殺之令,但其事昭然若揭,唐儷辭陰險惡毒,罪該萬死,但凡有與「唐儷辭」三字略有牽連之人無不人人自危,萬竅齋首當其衝,諸多店面已被砸毀,損失難以估量。
這種時候,唐儷辭還是宜走小路,以免橫生枝節,耽擱行程。
馬車之上,一隻手從馬車的簾子裡伸了出來,撩開了簾子,手腕上戴著個銀鐲子,上面精雕細刻著許多繁複的圖案,只是這鐲子中間硬是缺了一段,彷彿生生從上面斬了一截下來似的。然而戴著鐲子的人渾然不覺它殘缺,那顏色瑰麗的衣袖,白皙柔潤的手臂,襯得這有缺口的銀鐲別有風情,只聽車中人開口道:「阿誰,拿開水過來,昨天的衣服在籃子裡。」
另一輛馬車裡有人應了一聲,「琳姑娘,今日還找不到宿頭,一旦尋到水源,阿誰馬上送來。」
戴著鐲子的人「嗯」了一聲,不再說話。
坐在另外一輛車裡的是兩位年輕的女子,一位紫衣布裙,臉色頗為憔悴,一位粉色長裙,頭挽雙髻。聽聞隔壁車子的女子發話,那粉色長裙的少女大為不滿,用力拉扯著紫衣女子的衣袖,低低地道:「阿誰姐姐,她太過分了!她真的當妳丫鬟那樣使喚,妳身上的傷還沒好呢。」
紫衣女子輕輕摟著她,並不生氣,「我本就是丫鬟,琳姑娘既然是唐公子的故交,侍奉琳姑娘和侍奉唐公子都是一樣的。」
「什麼『故交』啊?」這粉色衣裙的少女自是玉團兒,聞言懊惱地扁了扁嘴,「他們都是『故交』,你就是陌路人了?那『琳姑娘』雖然長得很美,可是她往唐公子的車裡一坐,我們連和唐公子說話的機會都沒了。」
阿誰微微一笑,「妳在生氣他也和他們坐在一起?」
玉團兒臉上一紅,低下頭,「他本來就是和他們一起的,我才沒有……」
「傻丫頭。」阿誰拍了拍她的背,「他雖然和他們坐在一起,但不是天天回幾趟來看妳麼?」
玉團兒轉眼又笑了起來,「他要是不回來,我就打他,把他從那邊捉回來。」
阿誰莞爾,玉團兒又嘆起了氣,「可是我們一起走了這麼多天,唐公子卻從來不來看妳呢。」她瞪眼,「他不會真當你是丫鬟吧?唐公子一向壞得要命,他可不能真的把妳當丫鬟!」
阿誰搖了搖頭,右手輕輕拍哄著熟睡的鳳鳳,凝視孩子半晌,「蒙受唐公子諸多恩惠,無以為報,除卻為婢為奴,阿誰一無所長。」她緩緩地道:「便是飯食之恩、這一身綢緞,也是受之有愧。」
玉團兒「哦」了一聲,聲音變得有點小,「那我也欠了唐公子好多好多錢呢……」
阿誰淡淡地笑,「傻孩子,別這樣想。」
玉團兒越發低聲道:「他也是很討厭我的。」
阿誰依然搖頭,淡淡地笑,「唐公子看不起許多人,但他從不曾看不起妳,不是麼?」
玉團兒怔了一怔,這倒是,唐儷辭是古怪難測的,但也總是和她心平氣和地說話,似乎從來沒有貶低過她。她小小聲地道:「我什麼也不會。」
「妳很好。」阿誰柔聲說:「人人都羡慕妳。」
玉團兒笑了起來,指著自己的鼻子,「羡慕我?羡慕我什麼呢?我生得沒有你們好看。」她指指旁邊的馬車,「他們,還有妳,都生得比我好看多了,我羡慕還來不及呢。」
阿誰也跟著笑了,卻是輕輕嘆了口氣。
這世上的事,羡慕一個人與否,與生得好看不好看又有多大干係呢?
生得好看些……就必定會比旁人過得好些麼?
她握住鳳鳳的手,鳳鳳睡得正熟,嬰兒稚嫩的手被被褥捂得溫熱,握在手心裡,就如暖爐一般。她專心致志地握住,不作他想。
這世上的事,羡慕不羡慕,過得好不好,愛不愛,活不活得下去,痛苦不痛苦,從不以她想什麼而改變。所以無論她想什麼,都是枉然。
馬車不快不慢的在山間前行,距離嵩山已不遠,道路兩邊滿是酸棗樹,正當開花之際,漫山遍野滿樹的花朵,姣白如雪,煞是好看。未過多時,遠處只聽鳥鳴之聲清脆,玉團兒耳朵一動,「有水了!」
阿誰知她在山林中長大,對蟲鳴鳥叫之聲自有獨到見解,也不問她如何知道有水源,只點了點頭。玉團兒從馬車中鑽了出去,拍了拍車夫的肩,叫他往林中一處前行。唐儷辭所乘的車夫見狀,也習慣的跟了上去。這一路上翻山越嶺,尋找水源和休息之處,大都靠的是玉團兒在林中養成的習性。
不遠處山坡之下,有一塊大石,石上有清泉沿石而下,大石下方有個很小的水潭,然而水色甚清,清水從水潭中溢出,自碎石中蜿蜒而下,直入林間。玉團兒從馬車裡一躍而下,拿著兩個水囊到溪間取水,阿誰從馬車上慢慢下來,將臨時買來用以做飯的鐵鍋抱了下來,鳳鳳醒了,趴在車窗上兩眼烏溜溜地看著旁邊的馬車。
柳眼從唐儷辭的馬車裡下來,幫阿誰將那十來斤重的鐵鍋放到地上,玉團兒取了水回來,又拾回來幾塊大石頭,墊在鍋下。阿誰從馬車裡取出木炭,開始生火。唐儷辭的馬車裡,縱然不復見如何鑲金嵌玉狐裘暖爐,但上等木炭總是帶的,這木炭終是比林裡的生木好些,生起火來不會過分煙薰火燎的。
三人圍著那鐵鍋忙忙碌碌,兩個車夫解下馬匹,到溪邊去飲馬,唐儷辭的馬車卻始終寂靜。車裡的人連簾子都沒碰過一下,更不必說出來問候一聲或幫個忙。
這樣孤漠的姿態,只有唐儷辭擺得出來。而他日日都是如此,幾乎足不出馬車,一開始玉團兒勃然大怒,三番五次要找他理論何以如此薄情寡意?但阿誰攔著她,柳眼也攔著她,她氣了幾日,看到唐儷辭那神態舉止和他擲出阿誰之前沒半點兩樣,居然連她都覺得心涼,倒連理論氣惱的心也涼了。
鐵鍋下的木炭漸漸燃了起來,鍋裡的水漸溫,玉團兒在林中轉了一圈,抓了隻野兔回來,柳眼將野兔剝皮洗淨,阿誰細細切了佐料,調了醬汁醃兔肉,隨後又揉了麵團要烤鍋貼。
她傷勢其實尚未痊癒,雙手忙碌的時候胸口仍舊作痛,只是她慣於忍耐,一路上從不做聲。柳眼和玉團兒見她做事麻利,只當她的傷已經好了,而唐儷辭和瑟琳卻是正眼都不看她。
自從在奎鎮見了面,唐儷辭沒對她說過一句話,她也沒想和唐公子說上任何話。在唐儷辭心裡,她終究什麼都不是。
在她兌現了他「心甘情願為了他去死」這句狂言之後,她似乎就失去了存在的價值,就像一件厭棄的玩物,昨日種種動人都不過幻覺而已。
馬車之中。瑟琳慵懶的依偎在唐儷辭懷裡,看著車外那篝火的微光,豐潤的紅唇勾著似笑非笑的嫵媚,神態很是愜意。
唐儷辭一下一下輕輕拍著瑟琳的背,他懷抱著人,拍得輕柔,就如擁著純真可人的嬰孩,就如他當年哄著鳳鳳一樣。
但他並沒有看著瑟琳。他靜靜坐著,並沒有看瑟琳,也沒有看窗外的火光。
車外的一切,懷中的佳人,冷的暖的,活的熱的,只有他與世隔絕一般。
阿誰熱了鐵鍋,倒了熱水,又燒了第二鍋熱水去洗衣服。玉團兒在鍋裡倒了熱油將麵團一塊塊貼上去,柳眼笨手笨腳的在一旁烤兔子,忙活了半天,兔肉熟了的時候,阿誰也洗完了衣服,端了盆子回來,折了幾段樹枝將衣服晾了起來。
這翻山趕路的時候,萬般比不得平時,縱然唐儷辭平日錦衣玉食,衣裳一件賽似一件的精細奢華,但衣服總是要換洗的。他原是孤身出行,也搬不得一車的衣裳來穿一件丟一件,何況遇到瑟琳乃是意外,瑟琳的衣服是在奎鎮臨時訂做,也做不了幾身,這一路洗衣做飯的事自然而然都落在阿誰頭上。
做飯倒也罷了,對吃,唐儷辭並不如何講究,瑟琳更是只吃蔬菜,肉食一概不吃;但如何使洗完的衣裳燦然如新,真是一門讓人煞費苦心的學問。遇上陰雨天氣,衣裳便是不乾,阿誰只得將那鐵鍋洗淨,倒扣在炭火之上,再把衣服貼在鍋底烘乾。有時繡線掉了,或是染了色澤,她便不睡,一夜一夜思索著如何補救。玉團兒有次將瑟琳的一件裙子藏了起來,不讓阿誰熬夜去補,第二天一早,瑟琳看見那皺成一團的裙子,一句話沒說直接扔進了炭火的餘燼之中,她倒是壓根沒發現裙子繡線開了幾條。玉團兒在一旁看得瞠目結舌,斷定這琳姑娘是個怪人,從此不敢再藏衣服。
洗好的衣裳掛了起來,阿誰細心的折去衣裳四周的樹枝,以免蹭髒了衣服。鍋中烤熟的鍋貼散發出略略烤焦的香氣,玉團兒給兩位車夫分了鍋貼,又給馬車裡的人送去幾塊,那門簾一揭即合,彷彿連外面都不願多看一眼。
她圍著唐儷辭的馬車轉了一圈,很想對著馬車踹上一腳,讓這馬車撞到樹上去,看那「琳姑娘」是什麼姿態,但唐儷辭也坐在車裡,她又不敢。轉了一圈之後,她突然瞧見馬車下的雜草之中,有幾顆珍珠。
彎腰拾起一顆,茫然看了半天,在這大山之中,總不可能生出珍珠。阿誰見她拾起一物,竟忘了回來吃飯,便呼喚了一聲。玉團兒迷惑的把珍珠攤在手心,「這是唐公子的麼?」
阿誰和柳眼都是微微一震,柳眼拿起珍珠瞧了瞧,那珍珠中間有孔,乃是一串珠串上拆散的,「應該是,怎麼了?」
玉團兒茫然地問,「唐公子為什麼要把珍珠扔在地上?」
阿誰和柳眼又都是微微一顫,阿誰輕聲道:「這東西……你拾起來了,莫讓唐公子看見。」
玉團兒越發莫名其妙,聽話去把地上的珍珠都撿了回來,突地看見山石那邊有只毛絨絨的小貓露了個頭,煞是可愛,心裡一樂,便追著貓去了。
阿誰和柳眼默默相對,柳眼轉動著已經烤熟的兔肉,過了好一會兒,阿誰低聲道:「他的傷……還沒好?」
柳眼不看她,就怔怔地看著兔肉,「好了吧,就快好了。」
她便不問了,靜靜坐在一旁。
又過了一會兒,柳眼又道:「他只是有點……」他遲疑了一陣,不太確定地道:「有點……」
她等著他說,又好像只是默默地聽,一點也不想知道似的。
「有時候好像有點……」柳眼喃喃地道:「他的眼神有點……」他說不出那種感受,為何會總是留在唐儷辭的馬車裡,便是因為不安。即使彷彿什麼事也沒有,件件都按部就班,他仍感到深深的不安。
「亂……」她輕輕吐出一個字,便又沉默不語。
柳眼苦笑,面對阿誰,心裡有千句萬句,奈何看著她,尚未說出口她便都已了然了一樣,讓他一句也說不出口。
「是我的錯。」她輕聲道:「那是我的錯……」
柳眼啞然,眼見她站了起來,將那烤好的兔肉撕了一盤,送到那邊馬車裡去。
馬車裡照舊接了,裡面沒半點聲音,她退了回來,自己隨意吃了兩口,便一點一點撕著鍋貼餵鳳鳳。柳眼怔怔地看著她,她的姿態仍是那麼順從,望著鳳鳳的眼神仍是那麼溫柔,安靜得彷若沒有半分心事一般。
她說是她的錯。她是錯在沒有早早接受唐儷辭的求愛和折磨、或是在唐儷辭將她擲出去的那一晚沒能化身成一張板凳、或是沒有從一開始就聲稱可以心甘情願的為他去死呢?
她說是她的錯。說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、變成一個表面完好內裡卻已崩壞的精美瓷器,都是她的錯。
「也許……是我的錯。」柳眼低聲道。
但並沒有人聽他說話。
他茫然極了,為什麼他們只是想過自己的生活,只是想自己選擇自己所能選擇的,就已經把他逼到了這樣的境地?
莽莽林海,黃昏逐漸降臨,光線慢慢暗淡,篝火在濃黑的樹影中搖曳,掙扎著微弱的光和溫暖。鐵鍋中的鍋貼還有不少,柳眼和阿誰卻都沒心情去吃。
因為玉團兒追著那只毛絨絨的小貓往林間而去,已然去了很久了。
她不可能不回來吃飯,但她便是沒有回來。
就如一轉身便被這樹林吞沒了一般。
尺寸(公分)14.8*21*2.2cm
開本 25
頁數 352
第五十五章 有婢如此
第五十六章 戰蒼穹
第五十七章 冷夜寒霜
第五十八章 熾焰焚天
第五十九章 漆灰骨末丹水沙
第六十章 淒淒古血生銅花
第六十一章 白翎金簳雨中盡
第六十二章 直餘三脊殘狼牙
第六十三章 若似月輪終皎潔
第六十四章 問南樓一聲歸雁
第六十五章 縱使傾城還再得
第六十六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
後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