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自己想辦法泡我
洲際賽的狂歡過去，TG和陳逾征在論壇和社群的熱度也降了不少。不過他們的粉絲基數還是有很明顯的增加，有好幾家贊助商主動找上門，跟他們談代言合作。
媒體上為選手打Call 榜的AD位，TG.Conquer 一躍到第二名，屈居余戈之下。其餘幾個位子，Killer 和奧特曼他們也都上升到了前排。官方打算出一個洲際賽紀錄片，最近有幾家自媒體的電競帳號專門上TG基地來採訪。
小應一大早把他們從床上拉起來化妝做造型， Killer 被臉上撲的粉嗆得咳嗽了一下，「我們打職業為什麼還要出賣色相？真實一點不好嗎？」
化妝小姐拿遮瑕液幫他點著青春痘，「你的皮膚但凡有Conquer 一半好也不用化妝了。」
Killer 很是失望：「職場的外貌歧視什麼時候才能停止？」
化妝小姐：「……」
採訪的地方稍微布置了一下，幾個人坐在一起，編導小姐先發劇本給他們，讓他們準備一下等一下要問的問題。準備了一陣子之後，燈光安排好，旁邊的攝影機開始錄影，編導問陳逾征：「最後一場和PPE打決賽的時候，你有壓力嗎？」
陳逾征靠在椅背上：「也就那樣，沒什麼壓力。」
編導姐姐「啊」了一聲，好奇：「真的沒有壓力嗎？」
Van 有點好笑：「他怎麼可能沒壓力，裝的看不出來嗎？」
Killer 咳嗽了一聲，提醒他：「現在在採訪呢，你注意點，等等後製全把你﹃消音﹄了。」
大家都笑了，氣氛一下活躍起來。
採訪大約錄製了半個多小時，進入尾聲。編導問了個題外話：「能分享一下嗎？你們都是因為什麼來打職業呢？有目標和職業偶像嗎？」
湯瑪斯第一個回答：「嗯……，因為缺錢來打職業的，我的偶像……，大概就是WR的Aaron吧，覺得他挺強的。」
Killer 沉思了一下，說：「我是Wan 的粉絲，當初是因為看他Msi 的比賽覺得很激動，那時候想著自己也要這麼厲害，後來才決定來打職業的。」
採訪的編導笑了笑：「是嗎，那你有從他身上學到什麼嗎？」
Killer 搖搖頭：「那倒沒有，主要是他這個人的天賦太高了，我感覺一般人也沒辦法從他身上學到什麼，可能就學習一下技術吧，不過也不一定能在比賽裡操作出來。」
輪到下一個，奧特曼立刻說：「我之前也是WR的粉絲，五個隊員都挺喜歡的，不過我的偶像是周蕩，跟Killer 一樣，當初也是因為他才來決定打職業。」
圈內現役英雄聯盟的職業選手很多偶像都是周蕩，編導也習慣了，問他：「那你喜歡周蕩什麼？」
奧特曼掰著手指，認真回答：「我喜歡他遊戲打得好、長得帥。只可惜我生君已老，我出道他已經退役了，沒機會在比賽裡為周蕩打一局輔助，應該是我職業生涯的遺憾吧。」
編導看了陳逾征一眼，「你現在的AD也很強呀，你們都未來可期。」提到陳逾征，編導正好問坐在最左邊的他：「Conquer 你呢，有比較欣賞的前輩嗎？」
陳逾征回答的很淡然：「沒有。」
沒料到他這樣，編導小姐神情一頓，一時間居然有點接不了話。此處的錄製中斷了一下，旁邊的工作人員有些無奈地跟他商量：「不然你就隨便說一個吧？這個要是播出去，那些黑粉說不定又要找你的麻煩。」
陳逾征反問：「說誰？」
奧特曼建議他：「你也說周蕩。」
小插曲過去，又重新開始錄製，編導保持微笑，重新問了一遍：「你有欣賞的選手嗎？」
陳逾征配合地回答：「周蕩。」
編導從善如流：「那你欣賞他什麼？」
他想了一分鐘，說：「沒什麼欣賞的地方。」
「……」採訪的編導無奈，工作人員都氣笑了，本來打算掐過這段一了百了，誰知陳逾征忽然想到什麼，稍微一頓，「噢」了一聲說，「有一個吧。」
編導欣慰地問：「是什麼？」
陳逾征一隻腳踩著椅杆，偏了偏頭，慢悠悠地看向鏡頭，「聽說周蕩十九歲的時候找了個大他三歲的女朋友？」
幾秒過去，全場所有人：「……」
陳逾征悠然自得：「我挺欣賞的。」
※
付以冬休假，晚上來余諾家裡過夜。
余諾兩手環抱著腿，下巴抵在膝蓋上出神，縮靠在床邊。
洗完澡出來，付以冬在床上滾了兩圈，抱著余諾前兩天在IKEA 買的鯊魚蹭了蹭，「哎呀，妳有什麼要跟我說的？就直接說吧，都欲言又止半小時了，我看著都著急。」
余諾和付以冬面對面坐著，咬著唇，「就是……我之前跟妳說，我喜歡上了一個人，還記得嗎？」
「是哦。」付以冬也想到了這一件事，追問，「你們現在怎麼樣啦？」
「我想，要不要挑個日子跟他表白……」
付以冬要被余諾這個不溫不火的性子急死了，「妳倒是去呀，怎麼還不行動？」
「就這兩天了，但是在表白之前，我還是要跟妳說一下，徵求一下妳的意見。」
付以冬好奇：「說什麼？」
余諾有點難以啟齒，在心裡反覆編排著措辭。一直以來，付以冬在她面前，都是毫不掩飾地流露出對陳逾征的喜歡和崇拜，但她有男朋友，所以余諾意識到自己喜歡上陳逾征後，並沒有太過掙扎，就放任自己沉淪了下去。
但一開始，余諾是因為付以冬的原因才認識了陳逾征，後來才慢慢和他有了些交集。
所以余諾不是很確定，自己追陳逾征的事情，會不會讓付以冬心裡不舒服。不論表白成功與否，她都要提前跟付以冬說一下才好。余諾慢慢開口：「就是……我喜歡的那個人。」
「嗯。」付以冬等著她說。
「妳也認識他。」
付以冬有點驚訝：「我認識？是誰啊？」
余諾不敢看她表情，垂眼，一狠心，把名字說了出來，「陳逾征。」
房間死寂了足足一分鐘，這個名字的衝擊力宛如一顆原子彈，炸得付以冬的腦子空白了一下。
余諾看她這個樣子，立刻說：「冬冬，如果妳介意，或者不理解，接受不了，我可以再等一段時間，等妳不生氣了我再說。」
付以冬：「……」
她有點無法理解：「不是，妳怎麼現在才跟我說？」
余諾很愧疚，小聲道歉：「對不起……」她也覺得自己在這件事上確實很自私。因為怕一開始就遭到反對，所以故意在付以冬面前隱瞞了那個弟弟是陳逾征的事情，想著再拖一拖。
只不過，從巴黎回來之後，余諾已經完完全全確定，自己喜歡上了陳逾征，不止是喜歡，而是……想占有他。可能是余諾太貪心了，之前覺得，能遠遠地看著陳逾征，也比跟他表白被拒絕之後，兩人形同陌路要好得多。
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，她對陳逾征的感情也漸漸變質了。她想要的，比自己以為的，原來要多得多。
付以冬趴在鯊魚抱枕上緩了緩，慢慢消化剛剛得知的勁爆事情。看到余諾低落的小表情，意識到自己剛剛反應有些過激，連忙說：「那個，諾諾，我不是怪妳的意思，我只是有點震驚，妳為什麼會喜歡他呀？什麼時候開始的？」
余諾搖搖頭：「我也不知道……。」可能從陳逾征帶她看日落那次，或者更早，他在廁所外靜靜陪著自己哭泣……余諾意識到的時候，自己已經喜歡上他了。
付以冬喃喃：「我閨密居然想泡我男神，這個世界太玄幻了……」
余諾小心地說：「對不起，我沒有早點跟妳說清楚。」
「這有什麼好對不起的？我是喜歡陳逾征，但又不是那種想談戀愛的喜歡。」付以冬也不知道怎麼評價這件事，「不過，妳還挺有勇氣，陳逾征他看起來就挺難搞的啊，妳有把握嗎？」
余諾也有點煩惱，出神地望著前方，「把握……倒是沒什麼把握……」
「那你們現在還算是半個同事，這要是成不了，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的，多尷尬呀！」
「我在TG試用期只有三個月，現在都快兩個月了，我當初也是為了幫我室友個忙，其實等正式畢業，我還不確定以後是不是就要在那工作，畢竟我哥也不是很支持……」
「是啊，還有妳哥。」付以冬忽然想到這件事，「妳哥要是知道妳被陳逾征追到手了，還不去把TG老巢炸了！」
余諾苦笑：「哪有這麼誇張？」
付以冬問：「所以妳喜歡陳逾征的事情，要提前告訴妳哥嗎？」
前路渺茫，余諾還沒考慮到這裡，詢問道：「妳覺得我要說嗎？」
付以冬拍了一下大腿，從床上坐起來，「當然不能說，說了妳哥他能同意？」
她細細分析了一番：「先不說現在陳逾征是妳哥最大的競爭對手，加上他本來就看不慣陳逾征，而且妳單純談戀愛這件事，他都不一定會同意。」
余諾覺得有點道理，不過還是很為難：「就算我現在不說，他以後也肯定會知道的。」
「妳考慮這麼遠幹什麼呢？」付以冬敲了敲她的木頭腦袋，「妳先好好想想，怎麼把陳逾征追到手才是正事，等以後穩定了再說也行呀。」
余諾還有一個很擔心的地方，「妳覺得職業選手交女朋友，會影響他們狀態嗎？會不會分心什麼的……？」
這個問題讓付以冬沉思了一下，她認識一些人，所以瞭解的內幕還算多，跟余諾信誓旦旦保證：「只要陳逾征自己訓練的時候專心，平時休息了談個戀愛，其實也沒什麼吧？TG規定隊員不能談戀愛嗎？」
余諾想了想，「好像沒有。」
「那不就行了，再說了，Van 不是也有女朋友嗎，也不見他發揮失誤什麼的。」
交流完心事，深夜，付以冬又拉著余諾在被窩裡看了部電影。電影是韓庚演的，故事裡的女主角，直到結婚那天，突然在婚禮上，拿過司儀的麥克風，對著全場，表白了一個暗戀了十年的人—那個人就是這場婚禮的伴郎。
全場譁然。
付以冬擦了擦淚，跟余諾說：「你看，這個女主角就是太猶豫了，猶豫就會敗北。喜歡不早點說，要後悔一生的。」
余諾深有同感，點點頭。
